当秋风踮脚踩过特克斯的八卦街巷,那些藏了一夏的颜色,忽然就炸开了。
你说它是麦田的金黄?是啊,站在观景台往下望,连片的麦田像被阳光浸过的绸缎,风一吹就泛起金浪。穗子沉甸甸地低着头,每一粒都裹着秋阳的温度,连空气里都飘着谷物的甜香。
或许是新梅的紫?果园里的新梅早把枝头压弯了腰,紫得发亮,像被夜色吻过的宝石。摘一颗掰开,果肉里淌着蜜似的汁,紫汁沾在指尖,像偷藏了秋天的秘密。
又或是苹果的红?坡地上的苹果树早红透了脸,有的红得浓烈,像燃在枝头的小火焰;有的红里带黄,霜打过的果皮上蒙着层薄粉,摘下来咬一口,脆甜的汁溅在舌尖,连秋风都跟着变甜了。
可洋葱田说,该有泥土里的白。刚从地里刨出来的洋葱,裹着层湿软的泥,剥开外皮,是胖嘟嘟的白,干净得像初雪。农人们蹲在田里捡拾,白生生的洋葱堆成小山,把土地的馈赠捧得踏踏实实。
松树却在山岗上守着绿。墨绿的针叶在秋阳里闪着光,不似春夏的嫩,多了份沉稳的硬气。它们站成排,把天空衬得更蓝,连飘过的云都忍不住慢下来,在松枝间打个盹。
其实啊,秋天的特克斯哪止这几种颜色。
喀拉峻的草原该算一笔浅金。夏末的绿早被秋风染成了淡金色,羊群走过,像白云在金毯上流动,牧人的马蹄踏过,惊起几只蚂蚱,蹦跳着把金色撒得更远。
特克斯河该有清透的蓝。河水比春夏时更静了,蓝得发脆,像块被磨得光滑的蓝宝石。阳光洒在水面,碎成一片银亮的星子,顺着水流淌,连河底的鹅卵石都染上了蓝。
地头的向日葵得算浓得化不开的金。田垄边、屋前空地上,向日葵举着花盘站成排,花盘追着太阳转,花瓣金灿得晃眼,像把整个秋天的阳光都缝在了花瓣上。花盘里的籽粒饱满得快要胀开,风过时,花盘轻轻晃,像在跟太阳点头,又像在把成熟的喜悦悄悄说给土地听。
麦秆垛是沉稳的褐。收完麦的田里,麦秆被捆成垛,一个个立在地里,褐得像陈年的木版画。傍晚的光斜斜照过来,麦秆垛的影子拉得老长,藏着收割后的安宁,也藏着对来年的盼头。
还有山谷里的晨雾,是朦胧的乳白。天刚亮时,雾从河谷里漫上来,把八卦城的街巷、屋顶都笼在一片白里,远处的山只剩淡淡的轮廓,像幅没干的水墨画,走在雾里,连呼吸都变得轻软。
原来秋天的特克斯,从不是单一的色卡。
是麦田的金、新梅的紫、苹果的红,是洋葱的白、松树的绿,是草原的浅金、河水的蓝,是野菊的橙、麦秆的褐、晨雾的白……
是大地把一整年的热忱都揉碎了,泼成漫山遍野的诗。
风在念,云在听,而你 ——
要不要来特克斯,亲手翻开这页调色盘?